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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九十章察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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終於平靜了下來,穎欒六神無主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。翠翠在房間等了穎欒好一會兒了,一上來便對穎欒勸到:“姐姐莫要被他們忽悠了,他們是害怕姐姐進宮壞了他們的事,這才百般阻攔,姐姐你.......”

穎欒有氣無力地揚了揚手說道:“你走吧,讓我一個人靜一靜。”

翠翠無奈,只好留穎欒自己想清楚。“這是瀛王身上落下來的一個布包,翠翠雖然好奇,但卻沒有打開。我還是交給姐姐吧,放這兒了。”翠翠將布包放在了穎欒身前的桌子上便離開了。

穎欒轉過身來,伸手便將布包打開了。布包裏的一個脂粉盒子甚是眼熟,穎欒拿起來端詳了好一會兒。“這不是當年黃灃省吃儉用為我買的胭脂?怎麽會在這兒?”穎欒好奇著,漸漸地也思念起黃灃來了。

脂粉盒子旁邊有一張信紙,信紙有些泛黃了,穎欒拿起來一看,淚水頓時模糊了雙眼。

信是留給瀛王的,而筆跡確是黃灃的,寥寥幾句想來也是寫得匆忙。信是寫於世子誕宴之後,黃灃自知冒險引開皇上人馬追捕之時。

黃灃自知自己逃不過此劫了,以後無法守護在穎欒的身邊,他囑托瀛王好生照料穎欒後半生。信中還提到了,只要阮妃在一日,便會追著穎欒不放,他請求瀛王為穎欒尋一個安穩妥當的好去處,遠離京都,遠離是非之處。另外,黃灃提及了穎欒的悠游寡斷,於心不忍,他勸瀛王幫助穎欒堅強起來,好好活下去........

信中不過數語,卻字字錐心。原來當年瀛王將自己安排出府是黃灃的意思,而瀛王為了讓自己堅強起來,枉做了無情無義的壞人。那幾年裏,穎欒一面思索著如何崛起,一面怨恨瀛王的無情無義,沒想到這竟是黃灃死前的安排。黃灃是何等信任瀛王才將自己托付,想來瀛王定不是有意這樣對自己的。

穎欒突然便懊悔不已,這幾年她只在乎自己的想法,在乎自己的處境,從來沒有替瀛王想過,也從來沒有懷疑過瀛王這般對自己的用意。她眼裏只有恨,只有仇怨。興許瀛王並不是自己想的那麽骯臟齷齪,興許真的是“愛之深,責之切。”真的是不情願自己再回到京都受這些仇怨的影響。穎欒無法肯定瀛王是否真如自己所猜測的情不得已、身不由己,但是當年那份心軟此時占據了她整個內心,她意識到自己恨不起來了,也恨不起來了。

穎欒此時痛苦極了,而曹忠的話卻一直圍繞在她的腦海裏。既然瀛王沒有害死黃灃,真相是否真如曹忠所說的那樣,瀛王自始至終都不知道事情為何會發展到這個地步?興許只有真相才能將穎欒從痛苦中解脫出來,只有真相才不至於讓自己這般胡思亂想下去。穎欒擦幹淚水,走出了自己的房間。

此時瀛王剛醒,是憐影在一旁伺候著。

瀛王沙啞著聲音問道:“羸兒呢?羸兒去哪兒了?”

憐影看著奄奄一息的瀛王,心疼地勸到:“王爺你險些背過氣去,還是先照顧好自己再為羸兒姑娘籌謀吧。”

瀛王笨拙地掙紮著,嘴裏喃喃地念到:“不行,我不能讓羸兒進宮去,我得勸勸她。”

憐影剛端起七分涼的藥,卻被瀛王激動地打翻在地上。憐影只好找人再煎一碗過來。“王爺先喝藥,等身子好起來了,才有力氣護佑羸兒姑娘。否則就這麽躺著,有氣無力的,能幫上什麽忙?”

瀛王聽了憐影的話,稍稍安定下來,但是淚水止不住地流,索性背過身子去,誰也不見。瀛王雷厲風行了這些年裏,憐影從來沒見過瀛王有這多愁善感的一面,大概是愛得太深,傷得也太深了吧。

穎欒走到瀛王的房門前,正巧丫鬟正端著藥進去,她將藥端過來,打發了丫鬟。

憐影見來人是穎欒,有幾分意外。可是穎欒示意她莫要出聲,憐影便將身邊的人都遣走了,只留下穎欒與瀛王一個人。

剛要來看瀛王的媽媽見穎欒的身影進去,而憐影卻出了來,忍不住關切道:“大夫適才不是說王爺此時受不得刺激,你怎麽還將羸兒姑娘放進去,就不怕王爺出什麽事嗎?”

憐影嘆了一口氣說道:“這解鈴還須系鈴人,我看羸兒姑娘的雙眼紅腫,想來她對王爺還有情意在,不會傷害王爺的。便讓他們把話說清楚罷,否則羸兒姑娘入了宮,此生便再也難有這樣單獨說說話的機會了。你找人盯著,別讓人擾了他們去。”

媽媽半信半疑地按著憐影的吩咐執行了下去。

瀛王府裏的閑得發慌的淑嘉沒有其他去處,偶然發現瀛王的書房門半開著,人卻不知去向,連看守的侍衛也只有三兩個人。淑嘉想著自己好久沒來過書房了,便打發了幾個侍衛,悄悄地走進了書房。

自從王府裏有了羸兒之後,淑嘉便甚少有機會接近書房。特別是羸兒離府之後,瀛王對自己有怨恨之意,便下令不讓淑嘉接近自己的書房。而王爺常年睡在書房裏,淑嘉也習慣了惦記著書房,惦記著書房裏的人。

今日見書房沒人,淑嘉想著進去親手替瀛王打掃打掃也是好的,盡自己的一番心意。

書房陳設一切如舊,還如當年羸兒在此伺候時一模一樣。淑嘉見此熟悉的場景,難免傷感起來,她一邊擦拭著檀香木桌,黃花梨的櫃子。當她走上案前收拾散落在案板上的時候,幾張信紙映入了眼簾,淑嘉忍不住拿起來看了起來。看了一張後淑嘉有所懷疑,緊接著看多了幾封信還在半開著的櫃子裏還有幾件信物。淑嘉盤算著,這些不正是推翻牧原阿朵部統治的證據嗎?

淑嘉看完所有的信封後,悄悄地收了起來,放在了瀛王的櫃子裏。可是忽然的一個念想讓淑嘉想不通透:既然王爺這次回來已經掌握了當年賀蘭的冤案的證據,為何沒有立即在皇上面前揭發阿朵部族呢?皇上對賀蘭族的不滿常牽扯到瀛王身上,按理說,這件事越早弄清楚對瀛王越是有利,可為何瀛王不願馬上告知皇上,而是背著違抗聖旨,擅自離府的罪名而削權免責呢?

誰家琢磨了好一會兒,忽然就明白了:這一切都是因為沐穎欒,因為王爺有心護著沐穎欒而不願將這證據上呈皇上。眼下沐穎欒就要入宮為妃,王爺這證據交上去了,皇上便知道了沐穎欒的真實身份,就算皇上為賀蘭伸冤平反,可是沐穎欒蓄意接近皇上之心卻難逃欺君之罪。若是這件事提早些時候,興許就能為瀛王博個好名聲,官覆原職,也能解開皇上與王爺間的芥蒂。更重要的是,能將沐穎欒一舉獲罪,以後淑嘉便再無後顧之憂。至於自己貿然認沐穎欒為妹妹的罪責,皇上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,定會從輕處罰,忍一忍也就過去了。

淑嘉這樣盤算著,心中愈發得意,便悄悄地將其中幾樣重要的證據藏在了袖子裏。

從書房出來後,淑嘉還威脅守在書房周圍的侍衛道:“若是誰將本宮今日之事宣揚出去,讓王爺知道了,仔細你們一脈的性命。”

侍衛們嚇得全都跪下了,紛紛表示三緘其口,絕不洩露一絲一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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